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至家,出资营业,颇称富有。阿美常悬念父母,欲黄一往探之。又恐以霍女来,嫡庶复有参差。居无何,张翁访至,见屋宇修整,心颇慰,谓女曰:“汝出门后,遂诣霍家探问,见门户已扃,第主亦不之知,半年竟无消息。汝母日夜零涕,谓被奸人嫌去,不知流离何所。今幸无恙耶?”黄实告以情,因相猜为神。后阿美生子,取名仙赐。至十余岁,母遣诣镇江,至扬州界,休于旅舍,从者皆出。有女子来,挽儿入他室,下帘,抱诸膝上,笑问何名。儿告之。问:“取名何义?”答云:“不知。”女曰:“归问汝父当自知。”乃为挽髻,自摘髻上花代簪之;出金钏束腕上。又以黄金内袖,曰:“将去买书读。”儿问其谁,曰:“儿不知更有一母耶?归告汝父:朱大兴死无棺木,当助之,勿忘也。”老仆归舍,失少主;寻至他室,闻与人语,窥之,则故主母。帘外微嗽,将有咨白。女推儿榻上,恍惚已杳。问之舍主,并无知者。数日,自镇江归,语黄,又出所赠。黄感叹不已。及询朱,则死裁三日,露尸未葬,厚恤之。
异史氏曰:“女其仙耶?三易其主不为贞。然为吝者破其悭,为淫者速其荡,女非无心者也。然破之则不必其怜之矣,贪淫鄙吝之骨,沟壑何惜焉?”
[今译]
朱大兴是河南彰德人。他家里很富有,可是非常吝啬,除非儿女婚嫁,否则座上不会有宾客,厨房里不会有鱼肉。而且他行为轻浮,喜欢猎取女色,为了女色,即使花费巨资也在所不惜。每天夜里,他爬墙过村,跟淫荡的女人过夜。一天夜里,他遇见一位少妇独自赶路,知道她是逃出来的,就逼着她跟自己一起回家。到家点灯一看,少妇长得美丽绝伦。她自称姓霍。朱大兴详细地刨根问底。霍女不高兴地说:“你既然收留我,何必再盘查呢?要是担心受牵连,不如及早让我离开。”朱大兴不敢再问,留下她住在一起。
可是霍女吃不惯粗糙的米饭,见了肉羹又很讨厌,必须要用燕窝或鸡心、鱼肚白做羹汤,才能吃得饱。朱大兴无可奈何,尽心侍奉她。霍女又容易犯病,每天要喝一碗人参汤。朱大兴开始不肯给,霍女**着,眼看快要断气了,朱大兴不得已,只好给她喝,喝过之后,霍女的病立刻就好了。于是习以为常。霍女穿衣服一定要绸缎锦绣,穿了几天就嫌旧了。这样过了一个多月,花钱不计其数,朱大兴渐渐供不上了。霍女哭着不吃饭,要求离去。朱大兴害怕了,又曲意迁就她。霍女常常觉得烦闷,总叫朱大兴隔十几天请一次戏班来演戏;演戏时,朱大兴在帘外放个凳子,抱着儿子坐着看。霍女也没有一丝笑容,经常责骂朱大兴,朱大兴也不怎么争辩。过了两年,朱大兴家境渐渐衰落。他向霍女委婉请求减少一点开支;霍女答应了,日常用度都减去一半。时间长了,朱大兴还是供不起,霍女也将就吃点肉粥,这样才相安无事;又过些日子即使食物不怎么好她也能吃了。朱大兴暗暗高兴。一天夜里,霍女忽然从后门逃走了。朱大兴怅然若失,四处寻访,才知道在邻村何某家里。
何某是个大户人家,官僚世家的后代,性情豪爽好客,家里通宵达旦,灯火辉煌。忽然有个美人半夜走进房间来。一问,原来是朱家的逃妾。朱大兴的为人,何某历来看不起;又爱慕霍女的美貌,竟把她收留下来。如胶似漆地过了几天,何某越发被迷住了,穷奢极欲,像朱大兴那样供养她。朱大兴得到消息,就向何某要人,何某根本不当一回事。朱大兴告到官府。县官因为霍女姓名来历不明,不予审理。朱大兴卖掉家产行贿,县官才准许拘传何某对质。霍女对何某说:“我在朱家,本来就不是明媒正娶的,怕他什么?”何某十分